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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铅笔轻轻放在我课本上,袖口的雪松香混着雨水蒸腾的气息漫过来。我盯着他课本扉页的星空钢笔画点头,发现他画的是猎户座腰带的三颗主星,其中一颗被人用蓝色彩铅特意圈了起来。英语课听写进行到第三分钟时,我的自动铅笔突然卡芯。陈旧的弹簧发出细小的悲鸣,前排同学翻动试卷的沙沙声里,我听见许星野轻轻叹了口气。沾着薄荷凉意的便签纸突然从课桌边缘推过来,墨迹未干的“accommodation”工整得像是印刷体。我捏着那张便签不敢转头,余光瞥见他左手正转着支黑色钢笔。银链随着动作在腕骨滑动,折射的光斑跳上我发烫的耳尖。直到将便签翻过来画了只偷草莓的小狐狸推回去时,才听见他喉咙里滚出压不住的笑音。午休时雨停了,宣传委员苏琪抱着一摞彩色粉笔敲响我们的课桌。她马尾辫上的银杏叶发夹闪着光:“老徐说这期中秋黑板报让你们负责,姜晚的画配上许同学的字肯定超绝!”许星野正在给钢笔灌墨,闻言抬头时笔尖在虎口划出道墨痕。我看着他手背上蜿蜒的银河怔住,直到他抽出我笔袋里的湿巾:“可能要借你的彩铅补星星了。”放学后的教室浮动着金箔似的夕阳,许星野站在椅子上勾线时,粉笔灰落进他挽起的袖口。我踮脚给玉兔画胡萝卜,听见他突然问:“为什么总是草莓发绳?”窗外的合欢树沙沙作响,我握着粉笔的手顿了顿。暮色透过玻璃将他侧脸镀成暖金色,他指间转着那颗从纽扣上解救下来的草莓装饰,眼底晃着我看不懂的星河。粉笔在黑板表面发出细微的脆响,我盯着胡萝卜顶端歪掉的叶子小声说:“妈妈病重那年,总说等草莓上市要给我做果酱。”粉笔突然折断在桂花树枝桠处,我慌忙去捡,额头却撞上许星野垂下来找橡皮的手掌。他掌心的温度比我预想的更烫。我维持着蹲姿仰头看他,发现他喉结动了动,校服领口第二颗纽扣在暮色里泛着珍珠似的光。“抱歉。”他缩回手的动作像是触碰了烫伤膏,袖口滑下来遮住腕间闪烁的银链。当我们终于完成线稿准备上色时,夕阳已经沉到教学楼飞檐之下。许星野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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