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差了兄长留给我的暗卫,去瞧了春娘院内的情况。
春娘恪守本分,平日里几乎不出门,只是每每夜里,都会有人趁着夜色,往里送些汤药补品。
暗卫带了些汤药的渣滓回来,内里果然有安胎的中药成分。
那萧曼儿说的果真不错,春娘确实怀了身子。
府内如今八名姬妾,为了不博了圣上的面子,傅简一个月多少每位都会宠幸一次。
即便如此,傅简的长子,也必须由我所出,因而,傅简每每宠幸完一名姬妾后,膳房都会送一碗避子汤过去。
春娘这个通房丫鬟也不例外。
如今春娘怀有身孕,必然便是没喝那避子汤了。
秋兰差了个小厮同膳房的管事闲聊,果然套出来了。
每个姬妾都是他看着喝完的,唯独春娘那几次,傅简都欲同春娘温存,便差人放着了。
现下,我心里也已了解个七七八八了。
次日,春娘又惹事了。
她和另一名姬妾在花园撕打起来,那姬妾被她撕打的衣衫凌乱,姣好的脸上好长一道血痕。
两人都跪着,哭着求我做主。
打起来的原因,竟只是因为那姬妾不小心撞了春娘一下,她便与之动起手来。
很快,傅简便赶了过来。
一来,他不分清红皂白的,怒斥春娘,“又是你!”
“本王瞧在你年幼便伺候着的份上,这才给了你名分,谁曾想,你竟三天两头的犯事!”
“来人,将她给本王拖出去,赶去最偏僻的院子,免的扰了王妃的清静!”
我瞧向傅简,那眉头紧蹙的模样,倒真的像是气急了。
戏演的颇好。
“慢着。”在下***将春娘拖走的时候,我慢悠悠的开口了。
我上前一步,捏着那被打的姬妾的下巴,瞧着她脸上的血痕,声音一沉:
“春夫人好大的胆子,***抬了你做姬妾,便真以为自己能通天了不成?”
“一个通房丫鬟,连圣上赏赐的姬妾都敢动,是觉得自己这项上人头安的太牢固了?”
春娘身子一抖,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妾......妾不敢。”
我捻着帕子,冷声吩咐道,“来人,春夫人以下犯上,恃宠而骄,杖责二十。”
春娘听此,连连磕头求饶。
“棠儿,不可!”傅简也急了,忙喊住我,随即又正了神色,“这脸瞧着伤也不深,请个太医来瞧瞧便好了,何须......”
“怎的,***莫不是要包庇她?”
我打断了他的话,面露不悦。
见我不悦,傅简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说,“左右不过是个姬妾罢了,只是春娘身子娇弱,本王怕她身子吃不住。”
“***也说了,左右不过是个姬妾,死了便死了。”我笑着,挽起傅简的手臂,口吻一贯的温和,语气却不容置喙:“今日若不杀鸡儆猴,日后王府人人效仿,便再无规矩可言了。”
语罢,我便摆手,差人搬了软塌来。
顺道,将府内其余的几名姬妾都喊了过来。
我坐在软塌上,挽着傅简的一只手臂,看着下人将春娘按在长凳上,粗大的木棍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
她疼的哭喊,那双***泪的眸子我见犹怜的望着傅简。
身侧男人的身子紧绷的很,似是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我捏了个葡萄塞进他的嘴里,笑眯眯道,“***脸色这般的难看,可是心疼了?”
傅简神色立马恢复正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否认道:“怎会?棠儿说得对,应当杀鸡儆猴,好生教训,否则王府必然没了规矩。”
“可曾听见了?”我嘴角的笑意更浓,扬声吩咐小厮,“***说了,好生教训,给我重重的打!我看日后,谁还敢有不该有的心思,惹是生非!”
那春***哭喊声愈发的撕心裂肺。
那日,春娘硬生生捱了十六下,才疼的晕了过去。
暗卫说,春娘回了院中便落了红,傅简秘密请了大夫来替春娘瞧了,才勉强把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只是那孩子却是没了。
“***哄着春夫人说,待日后他登基,便将您腹中孩儿剖出来,供春娘玩乐,以解她心头之恨。”
我猛地将手中茶盏摔在地上,茶水四溅,杯盏亦四分五裂。
如此,那萧曼儿所说的,大抵便都是真的了。
那傅简对我,当真是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