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能从我这薅的都薅走了，不可能连二十万都没有！
我转向医生，声音沙哑：“医生，请您一定救我奶奶，手术费，我会凑齐。”
苏哲抱着手臂，冷笑：“你怎么凑？卖血吗？”
我没理他，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
我翻着通讯录，一个个拨过去。
“喂，大伯……”
“念念啊，***的事我听说了，唉，人老了都这样。钱？你大伯母最近身体不好，手头紧……”电话被挂断。
“喂，三姑……”
“十万？我一个月退休金才多少？你哥那么有钱，你怎么不找他？”又是一阵忙音。
电话打了一圈，那些平日里受奶奶接济的亲戚，此刻都躲我如瘟神。
我靠着冰冷的墙滑坐在地，手机电量飞速消耗。
直到深夜，我才终于凑齐了那串代表十万的数字。
我撑着墙站起来，双腿麻木。
回到急诊室门口，长椅上空空如也。
护士告诉我，苏哲早就回家休息了。
医生动了恻隐之心，加上医院的困难补助，才勉强同意手术。
奶奶的手术很成功，但人还在昏迷。
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她的手终于动了一下。
她看着我，嘴唇嚅动，气若游丝。
“念念……想喝燕窝粥……”
我眼眶一热，用力点头。
“好，我这就去给您炖。”
我跑出医院，翻遍口袋凑出几百块钱，那是我这个月剩下的所有生活费。
在药店挑了最便宜的燕窝，回到狭小的出租屋。
小火慢炖，香气在房间里弥漫。
我提着保温桶回到医院，一勺勺喂奶奶喝下。
奶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她满足地叹气：“还是我的念念好。”
病房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
苏哲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我手里的保温桶，拿出手机，“咔嚓”一声，对着燕窝粥拍了张照。
随即，他将照片发进家庭群。
下一秒，他翻开那本“亲情AA账本”，写下一行字。
“苏念请奶奶吃燕窝，花费300元，属个人孝心，不计入公共开支。”
字迹工整，冰冷。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包装精美的即食海参。
他当着我的面拆开，自顾自吃了一根，然后在账本上另起一行。
“本人苏哲，为补充营养以更好照顾长辈，购买海参一盒，价值500元。”
“此项为公共开支，苏念需分摊250元。”
血气瞬间冲上我的头顶。
“苏哲，你还要不要脸！”
他抬起眼皮，像看一个疯子。
“我照顾奶奶，熬心熬力，补充营养有什么问题？”
“你照顾？奶奶住院三天，你守过一分钟吗？”我气得浑身发抖。
他慢悠悠合上账本，站起身。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眼神轻蔑。
“规矩就是规矩。”
他将那本硬壳账本，狠狠甩在我脸上。
纸张边缘划过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苏念，我提醒你，这个家现在是我在管。”
“你要么乖乖出钱，要么，就别享受我提供的‘孝心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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