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却坚持着要送我到门口。
苏语是个很敏锐的人,“你今天怎么对女儿冷淡了许多?”
我轻声解释,“一路赶过来太累了,况且我身上沾了棺木的气息,还是不碰依依为好。”
听到我的话,她轻微皱了皱眉,“那你赶紧回我们的公寓好好休息一下,风尘仆仆的,记得洗完澡再睡。”
迟钝如我,现在才察觉出她眼里的嫌弃。
如此明显,我却次次当作是她关心我,甚至满含甜蜜。
苏语最后还补了一句,“下次对小淮客气点,毕竟他帮了我们那么多忙。”
“别像今天一样对着他摆个臭脸……”
我愣了一下,她的偏袒却彻底击碎了我的犹豫。
视线落到她的手臂上,“苏语,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表?”
“发条坏了,我送去维修了。”
还在撒谎。
我将礼物丢掉的时候就看见被扔进垃圾桶的手表。
想必是嫌弃太便宜了,不仅是表,还有我。
许是察觉我逐渐泛红的眼眶,她懊恼地抱了一下我,“我刚才说话语气太差了,对不起。”
我强压下眼泪,轻轻推开她,“没事,那我回去了。”
苏语有些不适应地看着我,像是在疑惑为什么我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她要牵手要抱抱。
更没有诉说抬棺的艰辛。
她只能把原因归结在我太于疲累上。
隔了五分钟,在确认我离开后。
便听见母女二人击掌庆贺的声音,“妈妈,我们的演出又成功骗过他了!”
“陆淮叔叔,今天我要你和妈妈陪着我一起睡。”
女儿话音刚落下,被棺木压了五年的肩膀迸发出痛意,瞬间席卷全身。
隔着一扇门,我蹲在地上无声痛哭。
翻出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那边秒回,“信息发过来。”
朋友停顿片刻,“阿峥,我没有查到‘苏语’这个人。”
“身份证号码显示的是另一个人,叫苏清梨。”
我无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对自己的一场巨大羞辱。
朋友发来的资料详细到她生平所有事。
从小生长在皇城脚下的大小姐,生来就是含着金钥匙的。
怪不得陆淮脱口而出叫她“阿狸”,原来那是她的小名。
所以情意是假,名字是假的,结婚证也是假的,
只有我们之间的欺骗是真的。
朋友问我何时回去,“到时候我去接你。”
我直接将后天的航班信息发过去。
回到公寓,我翻找出了房地产证。
当时苏语与我结婚时,坚持房子上只留我的名字。
她说只有这样才是我婚后最大的保障。
我傻到以为自己遇到真爱。
将父母的强烈反对抛在脑后,不惜上演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