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的抱怨,在我听来只觉得好笑。
“所以,你觉得我变了,是吗?”
季棠没有回应我,默认了我的话。
我讥讽的笑出声,“季棠,其实变的人不是我,是你。”
“十八岁的我站在颁奖台上,你会夸我有野心蓬勃。而结婚的我想去研究所发展,你却用家庭束缚为理由束缚了我。”
“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在你面前展露的就是完完整整的我。我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变的人是你,季棠!”
我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砸进她的心里。
季棠沉默良久,最后像是认输一般垂下手,落寞的朝我笑了笑,“我明天就走了,林思恒,最后我能不能……再看看悠悠。”
这样的合理的请求,我的确没办法拒绝。
毕竟她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
我扫了她一眼,“跟我走吧。”
季棠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路走到围棋室门口,才缓缓停下脚步。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女儿跳下凳子,高兴是扑进我的怀里。
“爸爸!今天老师夸我又进步了。”
我抱住女儿,揉了揉他的脑袋,“是吗?我们宝贝越来越厉害了。”
女儿的脑袋在我怀里蹭了蹭,扭头看见站在一旁的季棠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季棠走过来,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悠悠,我是妈妈啊。”
女儿把身子朝我这边躲了躲,这样下意识的举动,显然刺激到了季棠。
她凑的近了些,言语里染了些愧疚。
“悠悠,当初不信任你,是***错。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
女儿抓住我的衣角,小小的脸蛋上没有太多波澜,“妈妈不用和我道歉,只要妈妈和那个叔叔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女儿的话更是让季棠一愣,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我拉紧女儿的手,对着季棠轻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带着女儿先走了。”
说罢,我转身离开。
女儿问我,“爸爸,你难受吗?”
我笑了笑,反问女儿,“爸爸为什么要难受呢?”
女儿看着我,“因为爸爸以前喜欢过妈妈。”
我捏了捏他的脸,“宝贝,喜欢是曾经的一种感觉,就像花朵会开过,但也会有凋谢的时候。”
“现在爸爸有悠悠,有属于我们的生活,爸爸很满足了。”
女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次日,法国已经下起了初雪,地上积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我拉开大门,一个人影挡在我们身前。
季棠***冻僵的手,给我递上两份热腾腾的面包。
我皱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季棠回答我,“昨天你同事告诉我的。”
我沉默了一瞬,看见她冻的发红的耳根,把大门推开了些。
“进来吧。”
季棠有些意外,很是欣喜的跟了进来。
女儿才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季棠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
季棠小心翼翼的走到女儿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便利店的圣诞树小玩意。
女儿淡淡的看了一眼,端起桌上的早餐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棠有些失落,我把她的那份早餐端到她面前,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我咬了一口面包,然后问她。
“东西带了吗?”
季棠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离婚协议书,以及财产分割书。”
她眸光黯了黯,“没有。”
我咽了口牛奶,“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季棠没有回答我,我起身,“我这里有复印机,有电子文件,可以现在打印,刚好现在把字签了。”
季棠重重地放下杯子,杯具敲击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思恒,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我没有理会她,打印机哗啦哗啦的作响,文件一张张的传了出来。
我把文件叠整齐,季棠开口道,“我不同意离婚。”
我轻轻点头,“那我们法院上见。”
我和季棠沉默的对视良久,最后,季棠看着我苦笑。
“我明白了。”
她举起笔,在两份文件的末尾出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