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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晨九点。

黎书禾到了医院，换上了护士服，准备开始工作。

以前她是手术室主刀医生的黄金搭档，自从身体出现异常状况后，她便回药剂科做了个普通护士。

“黎书禾，脑肿瘤科需要碘伏消毒水。”护士长沈意对黎书禾吩咐道。

黎书禾应声，推着车按下电梯。

电梯打开，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电梯里。

她正要打招呼，又在看到宋祈年身边的林向瑜时愣住。

林向瑜是她们大学时的校友，毕业后回了老家的医院工作。

“宋大医生，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不见不散。”

林向瑜对宋祈年笑道，眼眸明媚。

她没有认出戴着口罩的黎书禾，只随意扫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黎书禾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电梯。

“这些是给你们科室的药。”她对宋祈年说道。

宋祈年低头看着手中的病例夹，眼皮都没抬：“嗯。”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黎书禾看着他紧绷的侧颜，想起他刚才听林向瑜说话时的柔和神态，忍不住问道：“林向瑜......来你们科室了？”

宋祈年合上病历夹，嗓音清冷：“她来进修。”

言简意赅，让她无话可接。

电梯门开，宋祈年率先迈着长腿走出去，黎书禾扶着推车缓缓跟在后面。

跟这边的护士交接完工作，黎书禾深深的看了眼宋祈年的诊室，默默回了自己的岗位。

转眼到了下班的时间，黎书禾和同事道别后正往外走。

天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在炎热的仲夏天显得愈发沉闷。

她突然想起宋祈年今天出门没有带伞，便拿着伞准备去他诊室。

手机震动两声，传来了宋祈年的短信。

“今晚我不回去，别留灯。”

黎书禾呼吸一滞，手中的伞宛如烙铁般灼烧。

隔了一会儿，她回了信息：“好，你胃不好，记得吃饭。”

消息发过去，如石沉大海，再无一丝回应。

黎书禾怔怔地站在走廊上，看着越下越大的雨。

林向瑜在电梯间说过的话和宋祈年刚才的短信内容，不可遏制地在她耳畔交替回旋，刺得她神经一痛一痛。

突然，一阵电击般的悸痛自太阳穴传来，靠药压制下来的病症几乎就要发作。

黎书禾连连深呼吸调整情绪，然后撑开伞走进雨幕。

到家后，她开始收拾屋子，整理卫生，再做晚餐。

做好后，黎书禾习惯性摆出两幅碗筷在餐桌上，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

只是她的视线带着几分茫然，一时间也想不起自己在等什么。

看着餐桌对面的空碗筷，再看到吧台上摆放着的婚纱照，黎书禾终于想起她是在等宋祈年回来一起吃饭。

她将电饭煲盖好保温，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5月2号晚上7点，我在等宋祈年回来一起吃晚餐。”

然后，她合上本子，托腮看着墙上的时针和分针一点点转动。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

黎书禾拿起手机拨打宋祈年的电话，长久的嘟声过后，终于被接通。

“你怎么还没回？”她的嗓音带着一丝隐约可见的委屈。

短暂的沉寂后，传来宋祈年不悦的声音：“有意思吗？”

“什么？”黎书禾愣住。

“我说过今晚不会回来。”

宋祈年语气有些不耐，黎书禾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开微信。

看到自己和宋祈年的对话时，她喃喃自语：“抱歉，我又忘了......”

他嗓音沉冷：“算了，反正我的话，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