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实在暧昧。
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驱使着,许见溪觉得自己连心脏病都犯了,心口狂跳。
周妄野脚步顿在她身前,屋里暗黄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来,深邃眉骨下,漆黑色瞳仁晦暗莫明。
淋了这么久的雨,她原本失了血色的瓜子脸染上一层薄薄红晕,一双琥珀瞳***朦胧水光,红润的唇微微泛白,扎在头顶的丸子头早就湿透散乱,落下几缕碎发粘在脸侧、尖尖的下巴上。
湿漉漉的雪纺上衣露出瘦削精致的白皙锁骨,紧贴在身上,将引人犯罪的饱满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整个人破碎羸弱,让人想搂进怀里温柔呵护,又有一种……
想将她按在身下狠狠揉碎了,吞进肚子里的冲动。
周妄野眸色深了些,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盯着她的水眸。
“许见溪,你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
“……知道。”
许见溪迎上男人眼中的锐利,不闪不避。
她想试试做、爱的滋味儿。
她不否认被徐毅州出轨的事**到了,但也很清楚,正是因为眼前的男人是周妄野,所以自己才有这样的冲动。
不过前提条件是,他必须是单身。
“你有女朋友?”
她仰起的小脸莹白如玉,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琥珀瞳仁直勾勾的,朦胧大胆。
成年男女之间的事,往往只需要这样一个眼神。
周妄野眉眼骤然沉了下来,冷峻气息萦绕周身。
许见溪反应过来什么,舔了舔突然变得干涩的唇。
她好像没资格问。
男人高大身影忽而欺身,一手掐住她下巴:
“许见溪,我知道你要结婚了。”
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瞬间浇灭许见溪心底翻涌的躁动,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
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既然还留在周水县,跟小舅又有来往,知道她已经订婚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所以,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呢?”
周妄野冷冽的脸朝她逼近,四目相对,她竟不敢直视他幽暗眸底的凌厉和嘲讽,慌乱地垂下眼睫。
可男人明显不打算放过她,她下巴被捏得生疼。
“背着你未婚夫出来偷吃?”
周妄野唇角讥讽的弧度越扯越大,
“在你心里,我周妄野就这么低贱?”
“十年前,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现在想偷吃,我就得乖乖送上门?”
男人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许见溪脸上血色尽失,愧疚之色溢出眼眶,有些慌神。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你没有想偷吃,还是没有想跟我睡觉?”
男人轻哂,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居高临下睨着她,一身野痞劲儿。
许见溪抿紧唇。
她无法否认对他有不轨的心思,但是……
“周妄野,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半点轻贱你的意思。”
她只是一时昏了头。
“真的很抱歉,你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许见溪几乎是落荒而逃,可惜刚跨出那扇木门,窃听响起一串急促**。
是闺蜜林蔓打来的,一开口就喷火:
“他奶奶个der,徐毅州那个下半身长到脖子上的恶心玩意儿,他是怎么敢背着你出轨的?!他也是真饿了,那种货色也下得了嘴!老娘阅人无数,第一次被屎糊了眼,还以为他会是圈子里的稀缺货,结果就是根烂香蕉……”
许见溪还没刷***,但蔓蔓这反应,想必徐毅州和那女人的香***已经在网上传开,京市富贵圈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譬如,徐家和梁家,还有她妈吴莲之女士。
接下来,她有一场硬仗要打。
电话那头,林蔓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喘口气时才发现许见溪一直没出声,心里一咯噔:
“溪宝,咱别难过啊,别内耗自己,那根烂香蕉根本就配不***,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就凭你水灵灵的模样和能力,下一个会更好,咱找个年轻力壮的优质小鲜肉,气死那恶心玩意儿。”
“我没事,蔓蔓,你别担心,我没那么玻璃心。”
许见溪心头淡淡酸楚被闺蜜暖心的安慰冲淡,会心一笑。
周妄野那张冷峻脸庞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比自己小两岁,应该能算小鲜肉吧,年轻力壮倒是挺符合的。
可一想起男人锋芒如剑的嘲讽眸光,荒诞的念头瞬间消散。
“那就好,我就怕你还念着他对你的好放不下。”
林蔓松了一口气。
溪宝跟徐毅州在一起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更何况,徐毅州这些年对溪宝呵护备至的那股宠溺劲儿,就连她看了都啧啧称赞。
溪宝又怎么忍得了不动心。
溪宝只是气质清冷,又不是真的冷心冷肺。
“他对我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出轨的事实。”
许见溪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屋檐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点。
“蔓蔓,出轨的男人,我还念着他的好,那就是我脑袋被驴踢了。”
“得,果然是我好闺蜜,咱俩三观一致。”
林蔓笑了,想到什么,“对了,你老家的事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回京市?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陪你。”
她怕溪宝势单力薄,会被徐、梁两家的人欺负。
“我还得再呆几天。”
许见溪浅笑,“你就别折腾了,我怕你现在回国,你老公会给我寄刀片,你就安心在马尔代夫度你的蜜月好了,放心,有事我一定叫你回来。”
“他敢?他就是路边的一根葱,哪能跟你比。”
林蔓轻哼,不以为然,“再说,这蜜月我都度六年了,年年过也没意思,还不如回来陪你手撕渣男贱女。”
许见溪心底一暖,轻声细语又说了几句让她安心的话,才算是打消她的念头。
挂了电话,许见溪唇角的笑意收起。
徐毅州追了她很多年,答应跟他交往和订婚,却是梁、徐两家商业联姻促成的结果。
两家利益***已经三年,合作的重要项目不少,不是她想断就能断的。
哪怕徐毅州出轨的丑闻闹到全世界皆知,也轮不到她来作主。
她只是她妈吴莲之带到梁家的拖油瓶,压根就没有话语权。
思及此,心口沉得难受。
徐毅州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离照片发出去一个多小时后,她才等到这通电话。
毫不犹豫按了拒接,她背靠粗糙的外墙,蹲下身,双手抱膝,静静等待。
下一秒,**又响起,她依旧按了拒接。
如此反复两次后,她下巴轻抵在膝盖上,偏头在**小臂上用力咬下去,直到眼泪刷的一下飙出来,她才泪眼婆娑地松口。
同时,徐毅州的电话第五次响起,她终于接通:
“……喂……”
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透着痛哭后的哽咽和嘶哑,
“徐毅州……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