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默吐出一口鲜血，直直倒在了地上，眼睛望着宫门的方向。
我仰头大笑，楚玄默，到死，你都要把我留在皇宫中。这就是爱？
「阿娘，又在看雪啊？」阿煦扬起粉嘟嘟的小脸。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学？又调皮，不听先生的话了吗？」
我假装严厉的问他。
「不是的，不是的。儿臣今日贪食了些，下午便觉得肚子不舒服，所以叫了太医来看。」说着，还特意捧着圆鼓鼓的小肚子。
「看过了？没事了？」
「嗯！阿娘，不过那个太医说，有事找你。」阿煦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亭子。
「哦？」
我望向阿煦指的方向，一个年轻的男子，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
我一时恍惚，竟以为是沈彦。
「参见太后娘娘，臣是沈太医的弟子，师傅有些东西托我交给您。」说完，他恭敬的递给我一沓发黄的药方。
「你师傅，他还好吗？」我已经平复了起了涟漪的心情。
「他早已经故去。」
「何时的事？」
「娘娘生产的那一年。」他当时不是走了吗？我一时有些恍惚。
「他......」
「娘娘生产那年血崩，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师傅便想出了换血之策，将一身的血都换给了娘娘。」范章停顿了一下，又看向我「后来......后来师傅把一双眼睛也换给了娘娘。」
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只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一双眼睛。原来这些年，沈彦他一直陪着我，陪我看这高高的宫墙，看这坤宁宫的落雪。
「他......」
「娘娘是想问师傅为何？」
我默不作声，我想问，又觉得问了也没有意义了。
「师傅说娘娘至真至纯，与他不谋而合，遇之有幸。」范章答的轻快。
「范章，你恨我吗？我害死了你师傅。」范章那张干净温润的脸，给人的感觉像极了我记忆中的沈彦。
「娘娘此话错了。师傅他是大夫，以治病救人为业，当年为了救娘娘而死，算是死得其所，我何来恨意。」
「他葬于何处？」
「我按照师傅的遗愿将他的身体火化，骨灰就撒在瑶雪苑的梅树下。」
「是吗？可惜我现在住在坤宁宫。」我喃喃自语，眼前仿佛院中红梅开的正盛。
「师傅说过，心若放下，哪里都是自在。师傅当年是有机会离开太医院的，是为了娘娘才留下来的。师傅爱慕娘娘，却从未想过要束缚娘娘，希望娘娘也不要为难自己。」
原来他早已经想的通透，只有我将自己困于这一方天地间。
「阿娘，下雪了。」阿煦的小脸红扑扑的。

【11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