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春闻川_第16章

　　男人怔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行，我先把我妈带回去。”
　　李荀春没再管，抱着小宝往李父家走。
　　路上，李荀春问他：“小宝，以后可能就只和妈妈一起了，好吗？”
　　小孩子年龄还小，听得懵懵懂懂的，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小宝只喜欢妈妈。”
　　“奶奶，总是凶妈妈，不好。爸爸，不关心妈妈，不好。”
　　小孩子稚嫩的话语让李荀春一下湿了眼眶。
　　见妈妈要哭，小宝的手轻轻搭在李荀春的脸上。
　　他轻轻说道：“妈妈好，妈妈不哭，小宝爱妈妈。”
　　“妈妈也爱小宝。”
　　……
　　回到李父院子里的时候，李父的酒已经醒了。
　　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大一小，还有些生疏和不自然。
　　小宝主动向李父伸出手，打破了僵局。
　　“外公，抱。”
　　李父笑得生涩，从李荀春手中接过小宝。
　　伴着小宝的童声，一老一小往院子里去了。
　　李荀春看着，也不由得笑了一下。
　　厨房里的铁锅铁盆都落了层厚厚的灰，灶台上更不用说了。
　　生火的地方都不知道堆的是何年何月的柴了。
　　李荀春有些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晚能不能吃上饭还是个问题了。
　　都不知道李父这个独居鳏夫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父站在厨房门口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荀春也沉默了会，不太自然地招呼他：“愣着干啥，进来一块收拾啊。”
　　父女俩花了不少时间把厨房收拾好了，又往灶台下塞了用不上的木头，终于开了火。
　　李荀春长吁一口气。
　　“我来吧。”
　　李父主动承担了做饭的重任。
　　“您还会做饭？”
　　“那可不，你妈根本不进厨房，以前家里都是我做的饭。”
　　“哦……”
　　……
　　可能是换了个新环境，小宝都有些兴奋地睡不着觉。
　　好不容易将他哄睡了，李荀春准备回房睡觉。
　　路上又被李父叫去了。
　　李父神秘兮兮地把李荀春带到房里。
　　“给你看些东西。”
　　结果他翻了好一会儿没翻出个所以然来。
　　李荀春站在一旁看着，时间久了，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起来。
　　直到李父打开了一个柜子，里面的衣物一股脑地下来了。
　　李荀春如临大赦：“我……我来收拾一下吧。”
　　李父也蹲下身来一起。
　　各种手缝的小衣服小围兜，有些针脚很粗，有些又熟练地细致起来。
　　李荀春竟然还从各种小衣服里摸出一张泛黄的信纸来。
　　“你是带着妈妈的期待和爱出生的孩子，妈妈一直盼望着你快点出生，到我的身边来。”
　　妈妈是城里的大学生，当时外祖家里不同意她下嫁给一个寒酸木匠，她还同家里断绝了关系。
　　后来各家女儿出嫁都找木匠做家具，当嫁妆，小夫妻的日子就过好了，在城里都能有个小院子。
　　如今自己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自然能懂当时李母的期待。
　　原来，她也是在母亲的期盼和爱中诞生的孩子。
　　如果她还活着，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和闻母完全不同。
　　自己说不定可以不用这么辛苦，至少，痛的时候，还有个人是站自己这边的。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叫人不怀念呢。
　　看完了母亲留下的信，二十五岁的李荀春终于体会到了一份具象化的母爱。
　　她看向一旁的李父，笑着说道：“爸，多去看看奶奶吧。”
　　李荀春决定主动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