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缅北重镇大其力。
憋闷燥热的地下赌城。
不远处八角笼中,尚未长成的少年,已经不知搏杀了多少场,眉骨处高高肿起,但他的拳头依旧没停,还在机械挥动,只为了一***命的饭钱……
这里是天使的地狱,也是撒旦的天堂……
这里金佛遍地,却恶鬼横行。
这里没有法律,没有信仰,强者为王。
vip包厢,长方形牌桌一侧,坐着个中年男人,他身边缠着两个衣着清凉的女人,粗短手指按着写真荷官递过来的三张牌,并不急着翻过来,三角鼠眼忍不住打量对面少年。
巴律嘴里叼着烟,上面的烟灰已经燃了半截,要掉不掉的,清白烟雾模糊了俊朗轮廓,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萱萱,猜猜,这把德昂司令能不能翻身?猜对了,老子给红姐钱,你这个月都不用接客!”
“真的吗?龙哥?”叫萱萱的女孩眼睛都直了。
她被这个叫龙哥的男人点过几次,每次他出手都很大方。
“猜吧!”巴律挑了挑眉,示意女孩***。
对面的德昂虽说面上带笑,但是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
短短一个小时,他已经将半年的利润都搭了进去。
德昂军没有地盘,游走在缅北各大武装之间,靠当“赏金猎人”活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最危险,最累的活儿,拿的钱却不一定有命花。
“我猜龙哥赢!”女孩声音一出来,男人后背一僵,咬牙,将牌翻了过来。
亮出牌的瞬间,德昂浑浊眼球都亮了几分,黑色的脸上如同枯木逢春,声线难掩激动,“哈哈哈,三张K,阿龙,豹子,老子是豹子,那批***归老子了。”
巴律俊朗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没人注意到,他粗粝手指微不可察的屈了屈。
“别急啊,德昂司令,我还没掀牌呢!”少年嘴角勾出一分淡薄的笑,似轻蔑,似讽刺,似成竹在胸。
“萱萱!”他嘴唇张了张,邪肆眼眸看着对面男人,喉骨漫出的声线很轻,却带着莫名的凉意“你来开!”
叫萱萱的鲜红长指甲将牌扣着从牌桌上拿了起来,屏住呼吸,闭着眼甩了出去。
周遭几秒的安静,连包厢外的嘈杂声仿佛都凝固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龙……你……你出老千……”
男人沙哑的声音分外刺耳。
对,初来乍到,他根本不懂大其力的规矩,不是么?
这里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枪杆子说了算。
想到这里,男人横肉交叠的脸上闪过杀意,自腰间掏出***,下了定论
“***,敢在老子的地盘出老千,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巴律抽出嘴里的烟,摁灭在了牌桌上,俊朗淡漠的脸上,漫出一丝不屑,
“德昂将军,人还是得——惜命!”
一句话,前轻后重。
金三角拿枪杆子带***的男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德昂在缅北能活跃这么多年还能将日子过的不错,绝对不是能被一句话就吓住的主。
三角眼精光一闪,摁在扳机上的手眼看着就要发力。
突地,眼前闪掠过一道残影,坐在对面的少年已经上了牌桌,一个飞腿,将他手中P229***踢落在地,同时,太阳穴处被抵上漆***口,动作之快,犹如鬼魅,甚至一次呼吸都没完成,他的命已经捏在了少年手中。
若非亲眼所见,德昂怎么也不敢相信,人类居然会有这么***的速度和爆发力。
“将军,人,还是得听劝,您觉得呢?”少年冰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死神的舌尖,***着最敏感的神经,激起浑身汗毛。
“你……你想干什么?外面可都是我的人,枪声一响,你以为你能逃的出去?”男人浑身僵硬,唯有嘴皮动了动。
“这是我的事。”少年伸出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男人黑青的脸上,
“你只需要选择,要钱,还是要命!”
德昂呼吸沉了沉,后槽牙紧咬,
“再开一局,你敢不敢?”
少年抬眉,“可以,但是,上把的钱,你得先掏出来,老子不跟老赖玩牌!”巴律收了枪,大马金刀坐回沙发,眉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情绪。
萱萱识趣拿起桌上的烟递到少年嘴边,见他嘴唇叼了上去,又殷勤的点了火。
萱萱双手合十抵至鼻尖,激动的泰语都飙了出来
“谢谢龙哥!”
浓俗的香水味冲进感官,少年眉头皱了皱,推开凑过来的女人,“不用,乖乖坐着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几天前那个幽冷微甜的味道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味,从没闻见过。
他伸手,虎口摩挲着下巴,心头发痒。
“好!但是这一把,老子要赌你的命!”德昂粗重的声音自对面响起。
少年掀眸,“我的命,很贵,你的那三瓜两枣,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