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妈妈拎着满满一桶水进来了。
我知道她一会儿就该给爷爷擦尸体了。
因为我二哥和小姑的尸体就是她这样一桶水一桶水的擦过来的。
我二嫂怀孕了,见血会吐。
我大哥是公务员,说是碰到死人容易遭忌讳。
我爸把人砍成块行,让他给人擦身体还不如让狗舔的干净。
“妈,奶奶的遗照没了。”
我撇着嘴,没忍住,说话声中带了点哭腔。
“没丢。”
我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拎着桶进了放死人的那屋。
我看着妈妈沉默着离开的背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五岁之前,有两个人爱我。
一个是喜欢给我说故事的奶奶,一个是爱抱着我荡秋千的妈妈。
可是后来,说故事的那个人长眠地下,抱着我荡秋千的人有了爱的他。
06我爸、我爷偏心我二哥,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他。
我已经非常习惯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一盆迟早要泼出去的水。
但这个家我最讨厌的其实是我大哥,我讨厌他衣冠楚楚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作呕。
他很装,在家装听话,上学装努力,工作装上进。
他做作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优秀,实际上他就是个带着人皮面具的垃圾。
他是个变态,他喜欢虐猫,他眼前走过的每一只猫都活不到第一天晚上。
他虐猫的时候,有次放学路上我碰到了。
那天他眼神凶狠,拿着一把短薄的水果刀,看起来像是想杀我。
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了好几天。
每当我觉得就快被报复了,可最后都无事发生。
我以为那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可我妈看着我的眼神却也越来越怪了。
在我第六次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我妈给了让我死心的解答。
她把一把贴满公主贴纸的沾满血的短刀和一只奄奄一息的猫,扔在了我的面前。
她问我,怎么敢的?
我看着她眼底的冰冷,心里一痛,想解释,却被大哥瘆人的目光逼退。
他靠着树,双手交叠,似笑非笑。
在我妈的视线之外,朝我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我知道,他在警告我。
他的眼神在说,如果不听话,下次浑身血躺在地上的就是我。
他用不光鲜的手段夺走了属于我的爱。
在我哭泣的时候,他成了有人安慰的小孩。
短刀是我在家削铅笔的刀,贴纸是我期中考试第一名老师奖励的,猫是隔壁刘奶奶家我常抱着玩的。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我的累累罪行,可我才六岁,所有人都把我当做坏种。
我爸、我爷嫌弃我是个女孩,我二哥嘲笑我黑又胖长大没人要,我妈觉得我心肠歹毒想把我丢掉。
六岁的我成了这个家的外户。
砍柴生火,洗衣做饭,我吃的每一粒米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干活。
我希望他死,死的惨烈,这成了我六岁以后每年生日都向上天许的愿望。
接连死了三个人,第四个我想总该轮到我大哥了,可谁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