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完婚后,我报了个旅游团,天南海北到处跑。
有些共同好友来问我身情况,我也只是闭口不言。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问的狠了,我也只说俩人不合适,即便离婚了,我也不想背后说林桃的坏话。
没必要,浪费口水。
好歹曾经是真稀罕过。
杨轩搬去了林桃那里住,没过多久俩人就领了证。
林言之知道后,表面上没说什么,但背后还是有点不情愿。
毕竟林桃今年也就五十,和杨轩旧情复燃,真要搞个二胎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我在外面玩了俩个月才回去,从前想出去玩,不是顾忌林桃就是顾忌林言之。
现在倒好,谁也不用管了。
英语也学的有模有样,手里捏着一些钱,***脆投资了一家酒店。
我考察过,环境不错,周边设施也在规划发展。
我投的少,也不想参与一些会议讨论。
没事就到处跑着玩,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再次旅游回来时,我在家门口看见了林言之。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儿媳身上,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看样子是怀孕了。
我开门让他们进来,林言之看着我,眼神复杂,半晌后缓缓开口:
“爸,这些日子你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急死人了。”
我“哦”了一声:“出去玩了,你有事直说。”
磨磨唧唧半天后,林言之才开口:
“爸,我媳妇怀孕了。”
我点点头:“恭喜。”
“我妈……她也怀孕了。”
“双喜临门,恭喜。”
林言之顿时急了,“爸,你就不生气吗,我妈都多大年纪了,老蚌生珠也不嫌丢人。”
我抬头,淡笑道:“我生什么气?跟我有什么关系。”
“乐意生就生,你也正好多个弟弟,不好吗?”
“当然不好。”
林言之立马反驳:
“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用不着平白无故多个弟弟。”
“再说她现在怀孕,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我要照顾我媳妇,还要忙着公司的事,哪来那么多时间。”
闹了半天,这才是他这次来的目的啊。
我心下了然:“所以呢?”
林言之被我盯的发毛,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爸,你帮帮我吧。”
“你请不起护工?还是请不起保姆?”
“不是……”
搞了半天,我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林桃保胎住院,杨轩照顾她也累的住院了,俩人都不喜欢护工。
嫌弃照顾的不到位,林言之没时间,所以求到我头上。
要去医院伺候他们几个。
嗯?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护工保姆使唤起来不顺手,使唤我就很顺手?
居然也能厚着脸皮来找我,真是给爹气笑了。
我冷下脸:“林言之,我以为你只是没脑子,看在我是你爹份上不跟你计较。”
“但现在看,你何止是没脑子,你***连条狗都不如,老子养条***这么久都知道冲我摇尾巴,你是三番两次咬我一口。”
“以后, 你不用再来找我了,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林言之自知没脸再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那天过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听到他们的消息。
林言之提了很多次要请护工,杨轩不乐意,坚持要我去伺候。
甚至放话:“肚子里的孩子好歹是林言之的弟弟,多多少少也有他的责任。”
林桃罕见的发了火,砸了水杯怒骂着让他闭嘴。
那天的病房里,十分热闹。
俩人谁都不肯让着谁,互戳肺管子,林言之眼见事态严重,干脆啥也不管直接回家了。
当天晚上,林桃流产,心绪起伏太大,加上年纪保不住了。
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杨轩梗着脖子愣是不闻不问。
青春时期的初恋,迟暮之年的黄昏。
曾让林桃一度认为,杨轩就是她心中不可撼动的存在。
可时光如梭,其实那段感情,早就画上了句号。
是她太蠢,明白的太晚。
才导致自己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还伤害了深爱她的人。
如今,她想挽回,还来得及吗?
林桃和杨轩离婚了,这事在圈里里引起了不少的动静。
我也只是隐约听到的,但我不关心。
我最近新报了个烹饪班,打算学些新的菜色。
年纪大了,身体是***的本钱,得好好养着。
没时间去打听他们的事。
再次见到林桃的时候,是在医院,她得了老年痴呆。
听林言之说,没有预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副样子。
半边身子瘫痪,话也说不清楚,但依稀能听见嘴里一直喊着:
“江……天。”
林言之在我门外求了***,让我去趟医院。
我去了。
林桃坐在轮椅上,嘴边留着口水,***白头,以往美丽热烈的林家大小姐早已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是一个每天留着哈喇子的老太婆。
看到我,林桃浑浊的眼睛逐渐恢复了一些色彩,一直想试图喊我的名字。
但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急得直哭。
我搬了凳子坐在她对面,替她擦掉口水和眼泪。
这天,我和她说了很多话,说初见,说相恋。
所有人所有事,她安安静静的听着,说到最后,她眉眼弯了一下笑了起来,犹如初见。
我也笑出了声,眼里带着释怀。
她察觉到我的意思,没有拦着也不再哭,只是用力的抬起手。
试图像之前那样拉着我的手,我看向她已经满是褶皱的手。
最终没有拉上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临别时,我说:“林桃,再见了。”
她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声音呜咽呜咽得哭出声,最后嚎啕大哭。
可我,一步也没回头。
我订了去法国的机票,早就想去的。
整理旧物时,能扔的我都扔了。
快要上飞机时,我接到了林言之的电话。
“爸,妈走了。”
我愣了一瞬,淡声询问:
“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抬头看了眼航班时间。
还有半小时起飞。
“爸,对不起。”
这次我没吭声,我知道他是在为过去的所作所为道歉。
半个小时后,我坐上了去往法国的飞机。
望着窗外的白云,我的脑子在这一刻无比清醒。
我拔了电话卡,注销了一起社交软件。
最后,我谁也没原谅。
有句话说的好。
如果你什么都能原谅,那你经受的一切……
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