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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苏晓棠一直睡在了办公室,除了盯新兵训练,就是值班开会。

平时本就和傅望南见得少,这样一来,两人几乎没交集了。

直到这天,苏晓棠回来拿衣服,被下训得傅望南逮个正着。

“你最近怎么了?就算心里有气,说出来不就好了?用不着一直这么躲着我,连话也不和我说吧?”

面对傅望南的黑脸,苏晓棠神色如常:“我没有躲你。”

见她看也不看自己,只顾着整理衣服,傅望南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行把她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你分明有事瞒着我,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敞开了说?”

苏晓棠欲言又止。

她本来想坦明自己要去驻守边防,要跟他离婚的事。

可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傅望南压根儿不会在乎她。

何况自己的伤还没完全好,一时半会走不了,说出来也是给自己添烦恼。

苏晓棠定了定心神,推开男人的双手。

“傅望南,我理解你对许皎皎的念念不忘,也请你体谅我的责任,今年的女新兵比较多,我作为营长,很多事需要我处理。”

“而且,就算是夫妻,我也没义务事事都跟你说。”

几句话下来,傅望南只觉心被棒槌狠狠敲了一下。

他早习惯了苏晓棠对自己无条件的温和和顺从,突然的改变让他有些无措。

“晓棠,我只是……”

苏晓棠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拿起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望南愣在原地,望着空掉一大半的衣柜久久回不过神。

次日。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趁着这个时候,军区组织了一次军***谊会,想解决一下大龄却还单着的同志的婚姻问题。

苏晓棠和傅望南作为牵头的,也来了。

看着自己手底下在训练场上豪迈不羁,在此刻带着些羞涩的女兵们,苏晓棠不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那天她被分配到江阳军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傅望南。

远远一望那瞬间,她或许也和此时的她们一样,眼神柔软。

想到这儿,苏晓棠看向身旁的男人,目光渐渐黯了下去。

察觉到她异样的注视,傅望南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苏晓棠抿抿唇:“没什么。”

两人无言。

傅望南本就复杂的心更加烦乱了。

以前两人因为各自训练,也分居过,但都没有比这次更让他堵得慌。

这时,几个卫生队的女兵跑了过来。

“苏营长,台上有人唱他们当地的民歌,听说你是彝族,你也上去给我唱一个好不好?”

突然被要求表演的苏晓棠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不会唱歌……”

没想到身边的战士们都先鼓起掌来:“苏营长,来一个!苏营长,来一个!”

面对挡不住的热情,苏晓棠有些手足无措。

可下一秒,傅望南深沉的声音响起:“唱一首吧,我也想听。”

望着男人那带着点期待的眼神,她犹豫了会儿才说:“好。”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苏晓棠上了台。

沉寂几秒,悠扬的彝歌响起。

“阿哥哎,你踏着歌儿去远行,阿哥哎,你要到远方去当兵,如果你是下山下得急,请你把那脚步停一停。”

“如果你是走路走得勤,请你到那树下静一静……”

唱着唱着,苏晓棠脑海中闪过小时候她和父母在一起的画面。

阿爹一边唱歌一边放羊,阿妈在摘果子,他们都怜爱地看着满山头蹦跑的自己。

山上的歌声传进村子里,正在劳作的村民都一起跟着唱。

可那场泥石流,埋葬了她所有亲人。

再也不会有人和她一起唱着这首歌了……

苏晓棠眼眶渐红。

视线偏移,她看到了人群里的傅望南,此刻他也在注视着自己。

曾经她以为,和他结了婚,自己再就不孤单了。

她又重新有了一个家。

可是期待还是落了空。

兜兜转转,她还是一个人。

苏晓棠强压下声音里的哽咽,勉强唱完了这首歌。

一曲完毕,她在一阵剧烈的掌声中,退回了人群里。

而傅望南一直看着她。

到了跟前,苏晓棠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深情。

她心跳不由一顿:“我唱的很难听吗?”

傅望南凝着她,轻声回答。

“你的歌声,让我想起了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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