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听到穆淮之的话似乎特别得意。
她走到我面前戳了戳我的额头,略带嘲讽地安慰:
“白英,你也不用难过,毕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淮之哥哥的。”
“你个文盲好不容易因为淮之哥哥认识点字,就学人家写表白信了?”
“你知道徐志摩吗?读过几句诗词?看过几篇文章?”
“白英,淮之哥哥只是看你可怜才叫你识字的,你可别自作多情了。”
“是吧?淮之哥哥?”
她得意地看向穆淮之,后者没有回答,仿佛是默认了她的话。
看着她的脸,我有些恍惚。
上一世,因为林暖暖的闹腾,我和穆淮之的名字便被放到了一起。
时间越长流言就越多。
这个时代不比以后,男女关系一旦被绑定,就不能再分开。
穆淮之被迫娶了我,而林暖暖受不了打击竟一***,永远地留在了村子里。
我以为穆淮之愿意带我回城里,愿意和我生孩子,生活一辈子,对我至少是有爱的。
我们这一辈子,甚少争吵,夫妻生活异常和谐,就连当年因文盲被嘲笑的我也在这些年里,熟读诗书。
我以为即使一开始不算圆满,后来经过我的经营和妥协,任劳任怨的几十年里,我们至少是一对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直到七十大寿,他喝多了酒,同我大吵一架,扔出了他这些年写的日记。
我才知道,穆淮之厌恶我。
他厌恶我是个文盲,靠着他才成了现在这副摸样;厌恶我害死了林暖暖,纠缠了他一辈子;厌恶我生了他的孩子,而不是林暖暖;也厌恶我躺在他身边还勾引着他。
而他想的念的,一直都是林暖暖。
他从未想过林暖暖用情至此,后半辈子,时常追忆,竟成了执念。
连他提前立好的遗嘱里都叮嘱了儿子,在他死后将他葬回到那个小山村,那座等了他数十年的孤坟旁。
所以这次,我想成全他们,等八一年运动结束,与他们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