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瞬,如惊雷炸响。
回过神,冯悠悠早已回到卧室,脸上的泪都干了。
她极力克制着双手的颤抖,拨通远在国外闺蜜的电话,尽管不断控制呼吸,却还是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暴露了哭腔。
“悠悠,我知道你在国外开了一家假死公司,我想请你帮我伪造一场车祸死亡,让冯悠悠这个人,在世界上永远消失!”
电话那头诧异不已:“整个海城都知道徐知鹤爱你如命,你故意假死,就不怕他为你殉情?”
冯悠悠的手死死揪着睡袍,骨节发白。
“徐知鹤爱我才更好,他就是当初撞断我双腿的人,我要他为欺骗付出代价!”
冯悠悠浑身颤抖,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这个渣男!你放心,十五天后,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冯悠悠’这个人死得轰轰烈烈。”
得到闺蜜应承,冯悠悠仿佛瞬间被抽干力气:“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卧室门被推开。
徐知鹤不自觉心虚:“老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冯悠悠背对着他,冷眼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随口敷衍:“接了个电话。”
听到她沙哑的嗓音,徐知鹤眉心一紧快步走来。
他的手刚搭上冯悠悠肩膀,她就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徐知鹤的手僵在半空,气氛尴尬。
冯悠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累了一天了,你快去洗澡吧。”
徐知鹤皱眉凝着她,感受到她的执意拒绝,这才收回手。
“好,爸葬礼这几天很压抑,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他转身进了浴室。
冯悠悠立即跑到窗边,将所有窗户都打开,寒风吹散徐知鹤带进来的腥气,也让她的头脑重获清明。
她不能被困住,从前不能被冯燃困住,现在不能被徐知鹤困住。
无论是身份、血缘还是姓名,这些束缚她的枷锁,她都要一一打破。
她要活下去,抛开这些刺伤她的人,好好地活下去。
……
第二天,清晨。
冯悠悠被一阵细密的亲吻叫醒,她一睁眼,面前就是徐知鹤放大的俊脸。
可以往亲密的爱意,现在却只让她觉得不适。
只要一看见他,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想,他也这样亲过宋彤吗?
还是用这张嘴,做过更过火的事呢?
伸手挡住他贴过来的脸,冯悠悠硬邦邦道:“别腻歪了,今天不是要出去嘛。”
说完,她逃一般冲进浴室,仿佛身后有鬼。
等她收拾完下楼。
徐知鹤和宋彤已经在吃早饭了。
冯悠悠的位置上放着一碗汤,闻起来很苦,以前只要一回老宅,宋彤就会要求她喝,这次也是一样。
“早上起个床也慢吞吞,懒死你算了,赶紧把汤喝了吧,炖了一早上呢。”
徐父还活着的时候,冯悠悠顾忌着长辈颜面和家庭和谐,都默默忍受宋彤的刁难。
但现在,她直接推拒:“这汤我不喜欢,你自己喝吧。”
宋彤一听这话顿时冷眼,“啪”的一声摔了筷子。
“知鹤,这就是你娇惯的媳妇?你爸才刚死她就这样,过两天是不是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徐知鹤连忙安抚:“小妈,爸去世悠悠也很难过,没胃口正常,不喜欢就不喝了。”
“老婆,快过来吃饭吧,小妈也是好心。”
一顿饭吃到最后,那碗汤谁都没动。
最后,夫妻两人散心,变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
徐知鹤开着车和副驾驶的宋彤谈笑风生,冯悠悠坐在后座,望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满心讽刺。
公公新丧,最难过的人反倒成了她这个儿媳。
大概是因为徐知鹤继承了小妈,太开心,以至于把她这个需要敷衍的妻子,都忘到了脑后。
到了商场,冯悠悠更是成了两人的陪衬。
宋彤故意拉着徐知鹤走得飞快,冯悠悠拖着瘸腿,一瘸一拐跟在后头。
就连她多看两眼漂亮裙子,宋彤就挖苦:“你那双瘸腿就别看裙子了吧,穿什么都不会好看的。”
提到伤腿,徐知鹤终于想起了冯悠悠,一把搂住她肩膀,拧眉看向宋彤:“小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车祸又不是悠悠的错。”
“柜员,把我太太看过的都包起来,送到蓝湾别墅。”
这会儿,宋彤终于住嘴,但剜向冯悠悠的嫉妒装都不装一下。
冯悠悠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拂开徐知鹤的手,淡淡道:“你们继续逛,我有点累,去休息区休息一下”
说完不等徐知鹤回答,就拖着痛腿一瘸一拐离开。
谁知,她刚走过拐角却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医生站在冯悠悠病床前:“长期过量服用避孕药危害极大,你这次是幸运,在商场晕倒,被人及时送来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避孕药?”
冯悠悠满眼迷茫:“我从来没吃过避孕药,我和我老公都盼着怀上小宝宝——”
还没说完,却被医生打断:“我们的抽血检测数据不会出错,从报告结果看,你应该每天都吃。”
冯悠悠摇头,可下一秒却猛然顿住。
她颤着手,从包里翻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医生,我车祸后双腿留下后遗症,每天都吃止痛药,你看看这个是止痛药吗?”
医生倒出药片一看上面的BCP印字,眉头一皱:“这就是避孕药,谁跟你说它能止痛?”
冯悠悠如坠冰窟。
谁说的?
这药是徐知鹤亲手交给她的,能止痛的“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