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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安微微一愣,就见夏瑶拿着针线,像是在缝补衣衫似得缝补着将军的伤口,却又跟缝补的手法不太相同。

只见她穿好一针便打结剪断,再穿一针,针脚密集,方才还张大着,翻着血肉的伤口被她这样一缝合,连他这个门外汉瞧着都好多了!

而一旁的军医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双手甚至是情不自禁的学起了夫人的手法来!

夫人她……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没多久,三处伤口都被缝合好了,夏瑶放下了针线便冲着军医伸出手,“伤药。”

命令式的口吻脱口而出,那般自然,以至于令林安都快忘记了夏瑶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军医早已被夏瑶的医术折服,忙将伤药双手递上,如同助手一般的站在夏瑶身旁,待夏瑶给将军的伤口上了药之后,便又立刻递上了纱布。

当一切都处理完,夏瑶已是满头大汗,就连身上的衣衫都仿若快要湿透了。

而将军虽还未醒,脸色看着也甚为苍白,可比起方才入帐时瞧见的那副情况紧急的模样,可是好了太多了!

林安心中震惊不小,连望向夏瑶的眼神都已经暗暗染上了几分佩服!

而夏瑶却连擦汗都顾不得,便走向一旁的桌案,提笔在纸上开下一剂药方,“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了药之后熬给将军服下。”

军医接过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这,不知夫人与神医游桦是何关系?”

夏瑶倒是没料到,这军医只看了眼药方便想到了神医游桦,当下只好微微一笑,“曾有幸跟随神医学过两年医术。”

神医的弟子?!

林安更是惊了,夏瑶居然是神医的弟子!

亏他之前还对夏瑶万般嫌弃,真是……惭愧!

军医更是惊诧,“原是神医弟子!怪不得落针的手法与治伤的手段这般奇特,失敬失敬。”军医说着,便冲着夏瑶行了个大礼,神医游桦对于他们这些学医之人而言,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此番有幸见到神医弟子,自然荣幸之至。

夏瑶忙站起,“不必行此大礼,我不过是学了些皮毛罢了。”

“纵是皮毛,也救回了将军性命,只是……”军医说着,便皱了眉,“只是这一味伤药,军中已是所剩无几了。”

闻言,夏瑶起身看向军医所指的那味药材,不由的惊道,“这只是普通的伤药。”

她也知道边城的药材有多紧缺,开方子时刻意用的最普通最常见的药材,怎知连这些都没有!

就听军医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几日战事吃紧,军中的药材本就所剩无几,将军又身受重伤,方才给将军医治,已是将余下的药材都用尽了……”

原来如此……

边城向来荒凉,药材稀缺,若是将军不出事儿,这点伤药或许还能撑上几日,谁知道竟是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夏瑶忧心忡忡,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打紧,我记得城外西山上有这药的,我可以去采!”

普通的伤药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管多荒凉的地方,只要有阳光,有雨露,总会在山上找到一两株。

闻言,林安忙道,“西山陡峭,夫人不必涉险,属下派人去采就是。”他说着,就要去账外喊人,不料一名探子率先冲进了帐内,“报!突厥率军六万,正在城下叫嚣!”

“这种时候打过来!”林安顿时怒不可遏,“分明是想趁我们将军重伤之机破城!”说罢,便是转头看向夏瑶。

夏瑶一愣,却是很快明白过来了,“林副将不必管我,守城要紧。”

“可……”林安心中其实早有打算,眼下火烧眉毛,他自然顾不得夏瑶,但西山悬崖峭壁多不胜数,夏瑶一个人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跟将军交代。

却听夏瑶道,“林副将不必担心我,我在西山采药采惯了,熟识地形,不会有事的。”

她时常去西山采药卖给药铺换些银子来养活自己跟姥姥,所以对西山,她算是很熟悉了。

闻言,林安这才冲着夏瑶一拱手,“夫人小心!”说罢,便大步走出了账外。

夏瑶转身看向军医,欠身行了一礼,这才道,“劳烦军医照顾将军了。”说罢,便也离开了营帐,往西山的方向而去。

西山地势险峻,但夏瑶对此地很是熟悉,不多一会儿便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站在这儿,依稀还能瞧见远处城墙外打打杀杀的场面。

突厥人凶狠残忍,若是被他们攻破了城门,那城中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夏瑶心中一边祈祷着林副将能在将军醒来之前守住城门,一边却是疑惑不已。

她要找的伤药,换做平日里,爬到半山腰上少说也采了好几株了,可今日却是一株都没见到。

就好似是被什么人捷足先登,搜寻过了似得。

可夏瑶并不放弃,将军还在营帐里等着她将伤药带回去呢!

思及此,夏瑶便接着玩山上爬,终于在一处峭壁上发现了自己要的伤药!

夏瑶看了眼地势,这处断崖不算太高,但若是摔下去怕也是会没了半条命的,可一路上来唯在此处瞧见那药,她若是不采,只怕就再也没有了。

于是乎在崖边就地趴下,探出了半个身子下去,一只手死死抓着崖边的一棵小树,另一只手朝着那药伸去。

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指尖已经能碰到那株草药了,夏瑶又将身子往下微微挪了挪,眼看着就要将那株草药采下,却听一旁传来一声轻喝,“喂!你是谁家的小媳妇儿?”

夏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惊呼一声,抓着小树的手竟是不自觉的一松,整个人都往崖下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手腕被人拽住了。

夏瑶忙抬头看向崖边正拽着自己的男子,满脸惊恐。

“你这小媳妇儿,为采一株药,连命都不要了?”那男子笑得一脸轻松,仿若此刻这么拽着她并不是多累的事儿。

夏瑶却已是被吓得没了半条魂儿,好半天才哆哆嗦嗦道,“这,这位好汉,能不能,能不能先救我上去?”

被挂在这悬崖之上,她腿都软了!

那男子却不着急,只问道,“你先说说,你是谁家的小娘子,为何要冒险来采药?”他要根据她的答案来决定要不要拉她上来。

夏瑶整个人都脱了力,脑子却在这时变得格外清醒。

她这一路上来都未能见到她要的伤药,这男子眼下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说不定伤药就是被他给搜罗去了。

会不会,他是知道将军受了重伤,故意采走了草药,想让将军伤重不治?

他是突厥人?

那此刻她若是如实回答,这男子必定会松手,不理她死活的!

想到这儿,夏瑶便扯了慌,“我,我是南街王屠夫家的,我夫君不小心砍伤了自个儿,城里又没有伤药了,我听人说西山有,就来了。”

她这谎,算不上太***,不过前些日子南街的王屠夫真是新娶了媳妇儿的。

加上夏瑶一副涟水双瞳,无辜又可怜的样子,那男子倒也没再继续为难她,用力往上一拎便将她给拎起来了。

夏瑶吓的腿软,站不住,干脆就趴坐在了地上,心口咚咚的跳个不停,所幸手里还紧握着那株伤药,总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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