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没有死。”
“谁说黄泉路一定要死了,活着也可以走,还是说,你食言了?我可不喜欢食言的人。”
苏云皎知道,现在惊慌也没有用,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顺势滚到了地上,巴巴的仰头看着面前的慕寒书。
阳光打在他的肩头,她过去从未发现,慕寒书居然如此的高大,深不可测。
她颇有些可怜兮兮的道:“我没有食言,也没有骗你……”
前世国破家亡,乱贼横行,比起京中其他贵女的凄惨下场,苏云皎已经是很幸运了,除开慕寒书时不时的暴躁发疯,更多的还是对她的保护。
慕寒书闻言,清冷的眸光仿佛终于添上了一丝暖意,这丫头还算有良心,前世他家破人亡后,在没对任何人产生过善念,唯独她。
“但是你得保证,不得伤我,强迫我,吓唬我……”
苏云皎发着抖道。
脑中却想到前世,慕寒书一生气就***,还把人的心掏出来看看是红的黑的,还拿来给她看,让她帮着尝尝,红色的心好吃还是黑色的好吃。
苏云皎差点没吓疯。
这个大魔头。
“本世子,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怕?”慕寒书还皱眉问。
“难道你不可怕吗?”
苏云皎咬牙。
若慕寒书没有重生还好,她倒也能平等待之,可如今他也重生了,她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以前……”
大概慕寒书也想起了自己做过的狗嗖事,只叹了一句说:“我以前受过伤,加上家族的惨剧,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烦躁,看见血就会兴奋,控制不住自己,甚至看到幻象,医师说,那是一种病,我脑子里生了不该生的东西,我在你面前已经很努力的克制了……如今我重生了,身上的病痛自然也就没了,你不必害怕,我不会伤你半分了。”
只是身体上的伤好了,心理的一些后遗症还是会拖着,但相信他应该可以克服。
苏云皎小心的点了点头,此刻的慕寒书,的确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了。
“你刚才说没有食言,也没有骗我,是什么意思?是愿意与我一同了?”慕寒书忽然转而玩味的问。
苏云皎心里复杂,可还是诚实的点头:“我愿与你一同复仇,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我觉的我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苏云皎心上一突。
慕寒书认真的望着她道:“前世我离京四年,过去的一些人世几乎都快忘记了,你可知我为何一直护你?”
“你不是说,因为我外祖的情分,还有咱们两家的关系……”
“如果我说不是呢?”
慕寒书这是完全要打破砂锅的架势,听的苏云皎却是心惊肉跳,想让他闭嘴,但慕寒书已经开诚布公的道。
“因为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奈何你前世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废物太子,我便只好收心锁爱,却没想到最后你我会走到那一步,如今重来,你觉的我还会放过你吗?”
慕寒书严肃又认真的问。
知道的是求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索命的。
苏云皎傻了,虽然她自己也知道,慕寒书前世对她是不同,可……她就是害怕对方,那种骨子里的害怕。
“阿皎,不要怕我,事实证明,哪怕国破家亡,哪怕屠戮满城,我都不会杀你,只会护你,你还有什么怕的?”
慕寒书蛊惑的问。
苏云皎点头,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儿,她问:“那你以后会不会骂我,咆哮我,还杀侍奉我的人。”
慕寒书摇头:“前提是,侍奉你的那个人,没有背叛你。”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给我,你刚掏出来的心?”
“如果你愿意看,我掏我自己的。”
“算了……”苏云皎笑的比哭都难看,“那你以后,不会在活剥***了吧?”
“不会了。”
至少不是当着你的面。
不过慕寒书大体也知道,苏云皎为什么这么怕他了,他好像,确实,挺可怕的。
而此刻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一上一下的样子,莫名有种大魔头在哄骗小白花的感觉。
“那你也要答应我,如今重生了,报仇可以,但你不能再多看太子一眼,要是被我发现……”慕寒书忽然警告道。
“不会了,我看见他只恨不得杀了他。”
苏云皎露出愤恨的表情,慕寒书这才放心了,毕竟前世这丫头对太子是相当痴迷的。
“乖,我送你回去。”
苏云皎正要起身,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记得你以前身边有个神医,对吗?我母亲可能现在已经中毒了,我想给我母亲看看。”
慕寒书点头,“这不是问题,只要你说的,我都允。”
不得不说,如今的慕寒书也太温和了,温和的苏云皎,有种不现实的感觉,莫名的心惊肉跳。
“那我回去了。”
望着苏云皎渐行渐远的背影,慕寒书也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如今这丫头怕他怕的要死,他可不得时刻拿捏着表情,生怕吓着她。
只盼来日方长吧。
“世子,你今日怎么怪怪的?”一旁的护卫,程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平日世子都好好的,今日不知怎么的,早上醒来就哪哪都不对。
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高兴的。
……
重新回到平昌侯府,徐氏已经‘回来’了,苏云皎一开门就看到母亲刚哭过的样子,眼睛红红的。
“母亲你怎么了?”苏云皎一惊。
徐氏目光坚定的道:“阿皎,你说的一点没错,我都已经知道了。”
当即,就将之前偷听的内容都告诉了苏云皎,徐氏不傻,只是太信任苏牧了,如今被苏云皎撕开一个信任的口子,竟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相。
母女二人立刻关起门来,问。
“那母亲是打算怎么办?”
苏云皎是希望徐氏尽快脱离这平昌侯府的腌臜窝,好歹还能留下一条命在,剩下的,她自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却见徐氏冷笑道:“还能怎么办?他们都这么欺辱我了,我难道是泥捏的不成?想当年,苏牧是亲自求亲到我徐家,图的便是你外祖父入了内阁,还是两朝辅政大臣,威信高,若无徐家帮扶,他平昌侯府早就树倒猢狲散了,如今经过我多年的经营,平昌侯府才有了如今摸样,我若此刻发作和离,岂非正中他们下怀,我走了,他们狗男女倒是和和美美的过起了一家四口的好日子,凭什么?”
徐氏是个刚烈硬性子,若和离后,渣男渣女在她经营的家里,过的风生水起,她回想起这些都是要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