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又七个月,元子墨大胜西凉凯旋,皇帝为迎英雄侯爷回京,特大赦天下。
江涵柳终于从诏狱出来了。
高墙之外,过于陌生的阳光有些刺眼,江涵柳不适应地用胳膊挡了挡,她笑了笑,等到眼睛终于适应以后,她大步走进了太阳里。
诏狱,再见。
江涵柳换上了过去的衣服,步履坚定地朝着武场方向走。
多年不见,一路上的风景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很快,她就到了元子墨的军帐外,两个官兵将她拦住。
“放肆,武场重地,岂是你能随意出入的?”
武场向来严肃,即便是男人也不能擅入,更别说女子了,不过当年江涵柳跟在元子墨身边时,她出入武场却是如同入无人之境。
“我是侯爷的旧人,听说他大胜而归,特来祝贺。”
江涵柳眉眼一勾,那两个官兵顿时怔愣住了。
而江涵柳早已趁着这个间隙进到了军帐内。
她站在门口,敲了敲放在挂帘上的牛角。
正伏案写东西的元子墨笔尖微顿,抬头看过去,同时睫毛一动。
江涵柳!
她同过去一般,脸上没有涂脂抹粉,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比从前单薄许多。
她看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不过是做一个抬眉的动作,便有说不清的风情,不过眼眸中却少了昔日的神采。
“多亏了侯爷,我才能从诏狱出来。”
这是二人见面,江涵柳说的第一句话,她没有恶语相向,反而说着感激他的话。
元子墨的身子往后一靠,三年过去,他眉眼更加深遂有味道,清亮眸子微眯,表情更是耐人寻味:“不是说两清了吗,为何要来叨饶本侯?”
江涵柳已经走到了桌子旁边,她轻轻踮起脚尖,坐在了元子墨的面前:“刚刚从里面出来,身上也没有银两,本来想去找个差事做做,可是我这勾结西凉的罪人一个,放眼整个京城,谁敢要我?
所以想问侯爷要一点儿。”
元子墨的眼神冷了许多,他看着江涵柳拽着他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摩梭:“不会叫你白给,外面勾栏院中女子的行情如何,侯爷看着给点儿就是了。”
说完,她不忘像那些艳俗女子一般抛了个媚眼。
像是本来温柔的春雨忽然化作了寒冰,向他心口刺来,元子墨感到一阵尖刻的疼痛。
他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然将江涵柳的手推了出去,“滚开,立刻给本侯滚!”
江涵柳两手撑着桌面,笑得弯了腰,银铃般的笑声在军帐内回荡,和外面舞刀弄枪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竟也不算违和。
“我知道侯爷为何生气,您是嫌弃我没有从前好看了是吧?
皮肤也没往日光滑了,可是子墨啊,诏狱那样恶劣的环境,光是想要活下来就要十分用力,我又如何能永葆青春?
三年时间,很多东西都会改变。”
她仿佛意有所指,看着元子墨皱紧的眉头继续说:“侯爷身边从来都缺少女子,对吧?”
说完,她用指尖摸了摸元子墨的唇角,***意味明显。
而元子墨的目光已经冷得几乎可以结冰,他也曾设想过和江涵柳见面的场景。
她或许会漠视地望着自己。
也可能提着剑来找他报仇。
却怎么也没想到江涵柳竟然穿着昔日衣裙,像无事发生一般走进他的军帐,为了那几两碎银,正宽衣解带。
衣物退至肩膀,因为常年生活在阴暗的诏狱里,她的皮肤白得耀眼。
江涵柳跳下桌子,坐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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