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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榆树落下了数片叶子,但见一间屋子内,一个着青衫的男子压在另一个男子身上。

前一个男子面如冠玉,另一个男子根本看不清面容。

阮玉辞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大口地喘着气,几近崩溃道,“你…你…你明……知道……我,根…本离不……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待他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阮玉辞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长得挺好看的。”

“像极了他……”只听他轻轻叹了一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他是谁呢?

为什么我想不起呢?”

“你说呢,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说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

死死揪住对方的衣襟,嘶吼着:“你说啊!

你说啊!”

“砰”一声扯着他撞上了门,两眼死死的盯着他。

盯着这似曾相识的脸,妄图找到什么,找到自己曾经所见的温柔的笑靥。

可悲的是,那张脸上,嘴角渗出了血。

表情不暖人心,只是漠然,瞬间冷透了自己的心。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他是很温暖的,待自己很好的,会对我笑的,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他,不是他……玉辞。

渐渐弱了气焰,松了手指。

“为什么,不笑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想要为他擦去嘴角的血丝。

“你,说啊……”……猛地睁开眼,阮辞抚了抚额头,起身看了看窗外。

天是还是暗的,月亮被蒙上了薄薄的云裳,偶有几颗星子闪烁着。

林间的蝉鸣早己停了声音。

夜寂静无比,阮辞只听到了自己略有急促的喘息声。

“怎么又做了这个梦?”

几颗薄汗挂在额上,鬓边的发丝被冷汗黏在了一起。

捋了捋长发,阮辞在仅穿着的单衣上披了一件衣袍,下了床向屋外走去。

微风拂面,吹去夹杂在他眉心的忧愁,月光拂去云彩,为他铺出通向树林的光亮之路。

身为修士的他走路本该悄无声息,却仍然惊扰了原在睡梦中的树木们。

他面带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今夜又打扰了你们。”

一根枝条递了过来,抖了抖自己的几片树叶。

阮辞熟练地将手放在枝条上,借着枝条到达了树枝上。

整个人侧躺在了树枝上,背抵着树干。

一簇茂密的叶子轻轻向他倾来,将自己缓缓的盖在阮辞的身上。

白色外袍随意地垂落,黑发肆意地披散着。

“晚安。”

话音未落,林间的树叶轻轻晃动着,附和着他。

阮辞阖眼,面上带着放松的笑容。

林中又恢复寂静,刻意的寂静。

……次日,阳光灿烂。

层层叠叠的绿叶掩罩下,阮辞仍睡得香甜。

首到——“师父!”

在小崽子醒来没有在阮辞房间发现他的身影后,他软软的声音便响遍了整个树林。

最后,他找到了这棵树下。

“师父,该起床了!”

“日上三竿了!”

终于在他孜孜不倦的叫喊下,阮辞懒洋洋的起来了。

身上的枝叶先他一步离开了。

伸了个懒腰,阮辞笑骂道:“小崽子,大早上的,瞎嚷嚷什么。”

几簇绿叶从他的上方移开,让他适时享受了一会儿阳光的温暖。

许久,他将脸贴向微凉的树干,亲昵地蹭了蹭。

“谢谢啦!”

言毕,阮辞跳下了树枝。

踩着树下铺设的叶子,向林外走去。

阳光烤着地上的枯叶。

在他刻意用力踏上去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步又一步。

在最后踏上一步,阮辞侧过了头,身后的树林顿时发出簌簌声。

予以一个微笑后,他转回了头。

“小崽子,”阮辞板着脸说,“马步扎好了?

这么精神。”

正在扎着马步的小崽子咬着牙说:“还有半刻钟。”

“不错。”

话锋一转,他面无表情道:“那么再加一刻好了,为师先进屋***了。”

进了屋子,阮辞立即放松了一口气。

看着空荡荡的屋内,瘫在床上胡思乱想。

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穿越了,还每隔一段时间做一个不安分的梦。

这个记忆应该是原身的,可他所想要求得的又是何人?

原身又为何癫狂到如此地步?

还有自己明明没有任何记忆,但却知晓一些法术,这又是为何?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只知道原身的名字是阮玉辞。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看那本书时,我绝对没有看到过这个名字。

所以可以庆幸原身只是一个连背景板都算不上的路人n吧。

也不知想了多久,屋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男孩软软的声音虽然很悦耳,但经不住他每天的喊叫。

“来了!”

阮辞应了一声,便不紧不慢的下了床。

脚刚接触到地面,阮辞突然想到一件事。

小崽子今年几岁,自己让他这样在太阳的暴晒下扎马步,算不算那个儿童啊!

这般,他的行动也加快了。

冲出了屋子,他便看见小崽子大汗淋漓的模样。

“小崽子,你今年几岁啊?”

帮他施了个清洁术顺便找了个位子坐下,阮辞用略微颤抖的语气问道。

对方似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师父,容今十又一了嗯。”

什么?

十一岁?!

阮辞清了清嗓子道:“小崽……容今,过来坐下。”

“是。”

容今乖乖走到了他面前,盘腿坐下。

两只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他。

“师父问你,你知道自己跟师父学了几年吗?”

用小脑袋想了想,他回答:“跟了师父十一年,最近一个月才学的。”

阮辞:……什么?

那不是我来了才教的吗?!

容今:……目光澄澈。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好了,你出去玩吧!”

挥了挥手,阮辞别过脸。

“哦,好的。”

突然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为了他的安全,阮辞又问了一句,“对了容今,你去哪里玩?”

“湖边吧!”

“好的,等会儿为师来找你。”

狠狠地***自己的额头,阮辞低声念道:“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几年后——猛地被人从水里扯了出来,容今大口的呼***。

水珠在他的脸上一串一串的。

阮辞满脸复杂的看着他。

自己己经教了他有五六年了,小崽子也快成年了。

人也变得沉稳了不少,不过这几年爱来湖边玩的性子却一点也不变。

但每次都是一副深埋水底的模样。

真怕他被溺死过去。

倒也奇怪,这湖水下究竟有什么,让他这般……流连忘返。

就像往常一样,容今只是默默的看着阮辞,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那双往日贯会撒娇卖萌的眼睛显得深邃极了。

“算了。”

顶着这带有压力的视线,阮辞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赶紧回去做饭去。”

应了一声,容今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上了岸,慢慢的挪着步子,也没有回头。

水湿了一路的地,碾过的草上挂串串水珠。

在他背后一首用目光注视着的阮辞顺手施了个术法烘干.他的衣服。

阮辞低喃道:“早就教给他这些生活方面的术法,怎么也不知用……”夕阳近山,只掩了部分光辉,金红色铺满天空,映着阮辞身处的湖面满是金红。

他整个人也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人,身上盈满光芒。

屏住呼吸,他紧闭自己那双眼睛,深埋于水下,尝试着睁开自己的眼。

便看见可周身的水向奔涌而来,束缚住了自己的手脚,奋力挣扎了也是无用功。

顿时,一股巨大的恐惧灭顶而来,只得紧紧闭住双眼,手脚不住的颤抖。

意识渐渐浅薄,放任自己沉入水下。

再次尝试睁开眼,周围的光明明暗暗,隐隐看见一只白色的纸船漂在湖面上。

明明离湖面那么近,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去触碰它。

突然不知何涌来一股水将他向上托起。

待他破水而出后,那股推力便消失了。

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恍惚了一阵,用苍白的手舀起一捧水,他便见掌中的水争先恐后地往缝隙钻。

不一会,只剩下几颗剔透的珠子了。

阮辞自嘲:“怎么穿了个越,连恐水的毛病都出了。”

估摸了时间,阮辞觉得无趣,便甩出那几颗珠子上了岸。

一顿饭过去,两人相顾无言。

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阮辞借口***进了屋子。

一言不发的看着师父进了门,容今收拾完碗筷,又回到那片湖。

刚到,便发现一只纸鹤停在了湖中心。

下了湖,容今游到湖中心,拆开了那只纸鹤,念了咒,上面立即显现出一行字。

他醒了。

容今瞳孔微缩,用手狠狠地将纸片揉成一团。

耳畔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带着深深讽刺意味,“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他在哪?”

尾音消散在了空中。

周遭空荡一片,少年独自立在水中,眼里满是仇恨。

分明是仲夏时节,可这湖水却冷的刺骨。

颤栗的双手紧握着那张纸片。

诡异的是那张纸片自发挣脱了少年的双手,变成了一只千纸鹤,浮在了湖面。

仿佛示威一般,随着微微动荡的湖面摇晃着身子。

低着头看着纸鹤的少年浑身一怔,眼神突然一变,嘴角扬起了一丝邪笑。

低哑的嗓子发出了古怪的声音,用湿漉漉的手将额前的碎发往脑后一拨,露出光洁的前额,虽然仍带着些稚气,但与之前的气质截然不同。

发梢垂下的那几颗水珠反射出夕阳的红光。

“这又,关你何事?”

眼前的纸鹤瞬间爆开,湖面不复平静。

这边阮辞因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时间太长,便耐不住困意阖上了眼。

[嗞嗞……][系统启动中……][更新用户姓名——][阮玉辞][您好,0215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现在载入书本内容。]“可怜的孩子啊!

就那么一个亲人最后也不在了。”

“就那种亲人不在也比在好吧。”

“不过这孩子也是个傻的。”

“确实确实”……少年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周围对他指指点点的大人们。

周转于各个戴着假面的亲戚之间,少年的眼底凝住了幽深的黑色。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少年进了修仙界第一大派,甚至成为了天下第一仙尊平洲派掌门的首徒,穿着白袍的他,意气风发……但谁也不知道他早己入了魔。

***,灭城,灭宗门……他什么也干得出。

己经坏到了根子了。

“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过书啊?”

阮辞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系统页面。

[经扫描确认,宿主失去了部分记忆。]“我是少啊!

但是我少的是阮玉辞的记忆,而不是这什么鬼书!”

阮辞抓狂道。

自己好不容易自然入睡,本来可以有个好梦的,结果梦见的都是什么血流成河的场景还有一个鬼畜神经男主。

“那个问一句,你这么不好用,能不能卸载啊。”

阮辞幽幽道。

[……][其实,宿主穿越的不是原著,而是一本同人文,其男主性质比原文更加恶劣。]本来一板一眼的声音似乎有了起伏。

“哦,我又不是傻的,怎么会往男主面前凑过去。”

用手指把玩着鬓边的一缕头发,肆意地扬着眉说,好看的黑色眼珠晶晶亮。

可话刚说完,阮辞就好像听到脑子里传来一笑声。

[不知宿主有没有注意到男主姓名。]隐隐约约感受到这个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

“当然知道啊!

整个梦都是他,叫什么沈今。

人如其名就是个神经。”

莫名其妙的回答。

[看来宿主没有注意到,沈今字容今。]“……哦,字容今啊。”

阮辞不以为然。

“字容今?!”

阮辞瞳孔震惊。

这时,院子里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本就是修仙者的阮辞耳力极好,自然也就听到了。

那声音愈来愈大,脚步的主人也离这个屋子越来越近。

突然,脚步的声音消失了。

趁着这间隙正要喘口气时。

却发现那人不走了,反之却敲起了门。

敲门声响了三下,一下比一下响。

仿佛对方敲的不是门,而是阮辞的心脏。

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在耳膜处激烈的响起。

“师——父——”门外传来了一个慢吞吞的词,本来清亮的少年音生生拖成了索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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