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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妙妙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慌乱地喊道:“娘娘,你再忍一会儿,婢子去唤稳婆......”

邬辛夷一把拉住妙妙的手:“别,别去......”

“娘娘......”

“去了,也不会有人来。”

邬辛夷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而这一句话却是让妙妙泪如雨下。

如今的妙妙,就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完全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帮我接生!”

“娘娘,婢子不会,婢子从未接生过啊。”

“无妨。”

妙妙咬了咬牙,狠狠地一跺脚:“那好,娘娘,你等着婢子,婢子去准备东西。”

虽然妙妙并未给人接过生,但是,她也曾听那些嬷嬷谈起过接生的事情。

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趟。

妙妙知道接生是一件大事儿,她很想去叫稳婆。但是,她也知道,事实如邬辛夷所说的那般,是不会有人来的。

因为,这皇宫里,但凡是有点儿眼色的人,都知道皇上真正宠爱的人是邬泠儿。

邬泠儿说的话,如同圣旨。

生孩子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生下来的,邬辛夷忍受着剧痛,心里默默地念道着,宝宝,你再等一等,等一会儿再出来,娘求你了。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听到了邬辛夷的祈求,也安静下来了。

邬辛夷的手,一直摸着肚子,在安***即将出世的宝宝。

约莫片刻的工夫,妙妙来了。

妙妙把一块参片放入邬辛夷的嘴里,这人参片只剩下一丁点的人参味了。

这还是妙妙从邬泠儿喝剩下的茶里面找到的一块。

妙妙用剪刀剪开邬辛夷的亵裤。

“娘娘,您用点儿力......”

“娘娘,大力一点儿......”

整个分娩的过程十分的痛苦,邬辛夷疼得晕了,晕了又被一阵剧痛刺醒。

如此,反反复复,竟然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邬辛夷的心里却是想着楚天璇。

她多想,那个男人在她虚弱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尽管,她知道那个男人对她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爱。

但是,她怀着的是他的孩子啊!

即将出生的,是他的骨肉啊,是血浓于水的骨肉啊!

那个男人明明就是她的产期就是这几天,但是,他至始至终没有派一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她。

大概根本就是不把她当一回事吧,这个孩子,很明显,在他的心中也算不上什么。

看来,就算是孩子出生之后,也得不到父爱了。

邬辛夷自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楚天璇的冷漠无情,但是,在这种时候,在她生产的时候,种种悲伤之情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甚至在想,是不是死掉了救解脱了呢?

“娘娘,婢子看到宝宝的头了......”

“哈哈,娘娘,快出来了,再用一点儿力,对的,娘娘,再大力一点......”

宝宝,对,她还有宝宝。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活下去!

想到孩子,邬辛夷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用尽全力,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只为生下宝宝。

“哈哈,娘娘,是一个男孩。”

听到妙妙的话,邬辛夷知道自己的宝宝已经成功出世,她虚脱得昏了过去。

......

当邬辛夷幽幽然转醒的时候,她听到了邬泠儿的声音。

明明是和善的语气,却透着一股子阴森:“妹妹你终于醒来了呀,呵呵,姐姐本以为你会见阎***的。”

此时的邬辛夷看不见邬泠儿的表情,但是,她猜,邬泠儿一定在用极度怜悯的目光打量着她。

邬泠儿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笑了笑:“妹妹,你真是好福气,生了一个男孩呢。”

邬泠儿阴阳怪气的话让邬辛夷的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这还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呢,若是不出意外,将来就是皇长子,说不定还会成为皇储继承人,将来一掌天下呢。”

邬辛夷虚弱得说不出话来,那双空洞的眼睛凭着感觉,盯着邬泠儿所在的方向。

邬泠儿抱着婴孩,想起她那些隐晦的病症,眼里滑过一道恨意,恶毒说道:“可惜这孩子是个福薄的命,活不过今天了。”说完,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邬辛夷听到她的话。

此时,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嘶哑的嗓音吼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我聪明的妹妹,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么?那么我就做给你看,哦,对了,你的眼睛可是看不见,那你就好好听听你孩子的哭声。”

“哇哇哇——”

邬泠儿猩红的指甲狠狠地在婴儿娇嫩的皮肤上划了一下。

顿时,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那惨痛地哭声狠狠地揪着邬辛夷的心,就好似被利箭穿心一样,痛到了极点。

“怎么样?妹妹,这个声音好听吗?”

“邬泠儿,你这个恶魔!”

“说我是恶魔?嘻嘻,那我就做恶魔做的事情,要不然,我担当不起那个称号呢。”邬泠儿亲昵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情话。

“嘭——”

她高举襁褓,将婴儿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那声响,如同撞击在邬辛夷的心里。

紧接着,吵闹的哭声戛然而止。

邬辛夷知道,她的孩子,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她甚至来不及抱一抱的宝宝就这样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邬辛夷发出绝望的嚎叫,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扒了邬泠儿的皮,吃她的肉,将她碎尸万段!

“邬泠儿!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邬泠儿畅快地哈哈大笑,冷冷地盯着孱弱的邬辛夷:“你以为你有那个机会么?”

“啊——”

“妹妹,你声音尽可再大一些,姐姐我最喜欢听你的惨叫声了。你这声音,真是让我浑身舒爽。”

“邬泠儿,你就是一个变态。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我诅咒你老无所依,我诅咒你下地狱!”

许是邬辛夷的话触到邬泠儿的痛处,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的难看。

她冷哼一声:“你这张嘴还真是让人讨厌,来人,灌下哑药!”

紧接着,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走到邬辛夷的跟前。其中一个嬷嬷按住邬辛夷的身子,另外一个嬷嬷狠狠地捏着邬辛夷的下颌,掰开她的嘴。

邬泠儿身后的小丫环走了过去,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哑药递给了嬷嬷。

“喝下吧。”

“呜呜......”

任凭邬辛夷怎样挣扎都是徒劳,她被人灌下苦涩的哑药。

那药顺着喉咙往下,好似烈火在灼烧,剧烈的疼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似乎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邬辛夷终于再一次昏厥过去。

邬泠儿冷冷地打量了一眼邬辛夷,冷哼一声。继而,转身,明媚的容颜上挂着娇俏的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得去见皇上了,不然他该着急找我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当邬辛夷醒来的时候,只听见妙妙心碎的低泣声在空旷的环境中回响。

她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

邬辛夷毒哑了她,让她有苦无处申诉。

眼中酸涩,她很想痛快的哭一场,将所有的委屈与心酸发泄出来,可眼角,始终无法凝结一滴眼泪。

妙妙哭了好一会儿,待她宣泄完心中的情绪,这才站起来。

走到床边,看到邬辛夷,又忍不住哭了,啜泣道:“娘娘,皇上已经下了禁足令,他说,你这辈子不能踏出香兰殿半步。”

邬辛夷闭上眼。

妙妙继续说道:“宫里都传着你生下了一只黑猫,是灾厄的象征。还说,你的嗓子莫名其妙的哑了,更是说明了凶兆。”

自然,楚天璇对邬泠儿的话深信不疑。

邬泠儿说她生下了黑猫,那她必然就生下了黑猫。

她还以为邬泠儿会要她的命,看来,自己这一块遮羞布还没到真正被丢弃的时候。

饶是人生如此艰难,但邬辛夷依然顽强地活着。

靠着一点点比下人还不如的吃食,活着。

她每天都在想,一遍又一遍地想着,自己该怎样才能杀死邬泠儿解恨。脑海里想了成千上万种方法,但是,她却没有能力实现。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而香兰殿,偏殿里,永远都笼罩着一片压抑、低沉。

正殿里,楚天璇与邬泠儿永远都在上演着欢声笑语。

很多时候,就连妙妙都忍不下去了,哭着说道:“娘娘,你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

邬泠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为什么要死?

她要好好的活着,她一定要活得比邬泠儿长久,她要看看邬泠儿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下场!

时间一晃,三年已过。

这天,门被推开,传来***尖锐的嗓音:“邬氏无德,废黜后位,特赐鸩酒!”

是啊,如今楚天璇掌控了朝堂,再也不需要看那群老臣的脸色行事,自然是可以废黜她的后位,迎娶前太子妃邬泠儿为后!

她这一块遮羞布,也到了丢弃的时候!

邬辛夷极度地愤怒,她想大声地嘶吼,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行刑的***走上前,捏住她的下颌,强行将鸩酒灌到她的口中。

她死命地挣扎,吐出来。

小***冷笑:“你的婢女已经上路了,你就下去陪她吧。”

妙妙!

她呆愣的一瞬间,毒酒入喉,身体因疼痛而抽蓄。

邬辛夷面色发紫,口吐白沫。

邬泠儿,你等着,下辈子你我定要你不得好死!楚天璇,邬泠儿,我邬辛夷发誓!即使下地狱,化成厉鬼,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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